从未说出口的话随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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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爸爸,生日快乐”

 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在女儿的心里珍藏了23年,从未忘记,却从未说出口。

  1994年8月,紫兰出生在一个偏僻大山里的农村家庭,因为是女孩儿,父亲最喜欢女儿了,也许有句说得对-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,这样父亲才会很疼爱女儿。也许是老天眷顾着父亲,也许是朴实的父亲感动了上天,所以才在他的生日后一天出生了小女儿-紫兰。

  父亲的性格有些内敛,不怎么说话,但是很多情他们都懂。紫兰小的时候很少被父亲打,每一次做错事,有哥哥在,受罚的总是哥哥,直到哥哥去世了,女儿才倍加的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爱这一辈子来不及也无以回报的。

  哥哥离开了三年,紫兰已经二十了,这三年里,不管父亲是开心还是难受,家里是贫困还是富裕,夜里失眠的女儿总会想,如果哥哥在的话,现在又会是怎样……夜深人静的时候,总会想到很多很多。

  今年8月父亲过49的生日,紫兰回去给父亲过生日,她在想,这她二十几年来记忆中,父亲真正过的第一个生日,她不知道给他送什么好,是有花生,奶油,巧克力的生日蛋糕,还是实用的衣物,还是给他买一个智能手机,又怕他不用。最后紫兰决定给父亲买了一款金色的手表,那是记忆中,小时候爸爸用一笔来之不易的钱买了一块手表,结果不久就坏了,可是现在那块表都还放在家里的。

  父亲生日的前两天,紫兰就回家了,生日的前一天帮着母亲收拾家里,生日当天,家里的亲朋好友都来了,那时候的自己感觉越长大,在他们面前说话也是那么的不以为然,因为那句藏在心里的话那一天,我准备说出来了。

  午饭开始前,放了很多鞭炮,寿星的颈子上是要带红的,可能是因为哥哥不在了,紫兰一个女孩儿也不可能去放鞭炮,男朋友毕竟还没有结婚,不可能当父亲的儿子用。在人群中,所有人都让紫兰快拿着一道红给你爸爸带上,可是在鞭炮声和烟雾中,紫兰寻着刚刚点完鞭炮的父亲,他给自己挂了一道红,不让她讲究着挂,那一刻,要不是因为只是喜事,她真想找个地方哭哭鼻子,原本鞭炮可以是哥哥放的,红可以是妹妹挂的,结果都变成父亲自己一个人的事了,强忍着自己眼眶里的泪花,在父亲进大门的那一瞬间,紫兰还是将自己手上的红给父亲挂上,可是那一句:

  “爸,生日快乐”

  可是始终没有说出口,或许晚上人留下的都是自己人的时候,可以给他轻声说一句,生日快乐。

  晚上由于父亲的几个表兄弟来了,加之紫兰男朋友的家人,或许是因为父亲太过高兴,父亲喝醉了,二十多岁的紫兰,要帮着收拾碗筷,送走厨师,安排客人,照顾喝醉的父亲。

  他醉了,这一次是真的,可是那一句,生日快乐,紫兰都还没来得及说,他就醉了,醉得不省人事,客人都走了一些,厨师也走了,他才有些清醒的叫着自己的女儿:

  “兰娃,你过来,你过来一下啊,你二姐她们走了没有?”

  “兰娃,你过来一下啊,这是我今天身上所有的钱,我给你,厨师走了没有,钱还没有给。”

  “兰娃,你过来一下啊,你二娘她们走了没有?”

  “兰娃,你过来一下,我这里的烟拿去给他们散一支,让他们过来坐啊?”

  ……

  一个晚上,紫兰连屋里都没有收拾完,父亲叫她都不下五次,最后一次,还没有说完,就吐了,晚上吃的都吐了,紫兰想说说他,怎么喝那么多,可是又想,可能是开心嘛,好久都没有这样过了,可是又担心,担心他把所有的难受在这一次都积压在了酒里,和着欣喜和心痛一起都咽在了胃里。

  夜渐渐的浓黑了,山里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,赶在所有人离开之前,紫兰找了男朋友和几位男士亲戚帮忙把所有的烟花都放了,到后来,那一晚的烟花很美,父亲都没有看见,因为他吐了,女儿给他盖了件厚大衣,倚在堂屋里的沙发上,或许他听见了后门外的烟花很灿烂,女儿怕他后来怀念,她怕错过每一幕,录下了很多很多烟花绽放一瞬的视频,只为在将来的某一天能对着父亲说:

  “爸,你看,这是你四十九岁那晚的烟花,多美,可惜你高兴的都喝醉了,没有看见,还记得吧。”

  烟花的绚烂很快就稍纵即逝,客人都走了,爸爸似乎有一些的清醒,表妹给母亲打了电话,说是给父亲说一声,生日快乐,那时候的紫兰在想,这句话,在父亲清醒后,要怎样说出口,可是到最后,那一晚的那一句话,紫兰说了,是带着表妹的意思,对着父亲说了一句:“她说,祝你生日快乐!”

  “爸爸,生日快乐”

  直到夜宁静下来,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梦乡,紫兰的那句话还是没有亲口对自己的父亲讲出来。

  “天亮了,兰娃,生日快乐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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