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烟蔓草的年代|荒烟蔓草的沉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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荒烟蔓草的荒村,像一座坟墓,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幽光。长满爬山虎的青砖墙,草叶摇晃的黑瓦屋顶,长着古老虬枝的老树,溪水干涸,铺着青石的小径,一个少年站在田野里,闭着眼睛仰望天空,身边是及膝长的野草。一个村庄一个人,夏里说他喜欢村庄,就算荒芜,就算孤独,至少拥有自由。他时常在荒烟蔓草中沉默地仰望蓝色的天空,闭目,夏风轻轻地掠过脸庞。
年代久远的村落,空荡荡的房子,像一颗颗被风吹干的蜂窝,在风中摇曳。白天坐在长满狗尾巴草的台阶上,看逐渐干枯的河水漫过长满青苔的鹅卵石。走过长长的田埂路,走过晃悠悠的独木桥,站在落满竹叶的枯井边,风吹过竹林,竹叶悉悉索索地落满衣襟。水,是生命的痕迹,有水就有生命。这座荒芜的村庄,在渐渐地干涸,苍老,死去。
走过种满阔叶林的院落,穿过一座石拱门,是电影院的入口。木制的房子,可以容纳几百人,白色的帆布挂满蜘蛛网,座椅上落满了灰尘。他打开电脑和投影仪,挂上洗干净的幕布,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,看一场一个人的电影。仿佛这里还是繁华如梦,仿佛自己还是当初的懵懂少年,仿佛周围还是人潮涌动,只是空荡荡的破旧的电影院,只剩幽深而空旷的回音。幕布上的影像已经停止,而他也熟睡,窗外阳光灿烂,田野静默,枫叶飘飘。
夜晚,爬着楼梯坐在屋顶上看满天的星光。远处的青山陷入一片漆黑,长满野草的村庄像一潭死水。点点的萤火在黑暗中闪烁,点亮一根蜡烛,飞蛾扑闪着翅膀扑向那星火般的烛光。长满果实的梨树和枣树,散发着清香与甜腻的味道。躺在屋顶上,双手放在脑后,突然想起了自己鸡飞狗跳的年少,越长大越孤独。静静地躺到凌晨,晨雾飘飘洒洒,落满衣襟,落在头上,形成小小的水珠,月亮也出来了。月光下的村落像一座花园,野花清香,绿草轻摆。
离开村庄,背着简单的行李,带着梦想,挥挥手大踏步地离开。繁华的城市,让人迷失,闪烁的霓虹,眼花缭乱。一座路标清晰的城市,自己却在迷失,茫然。于是,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坐在台灯下泛起了淡淡的乡愁。
坐在高高的芦苇丛中,听水鸭在河边抓鱼,咬着一根草,静静地坐着,静静地听着这个虫鸣鸟叫的荒芜村庄。熙熙攘攘的火车站,人头攒动的求职场,与荒无人烟的村庄,这个世界就像流水,不停流动,在石头上碰出白色浪花,而他,在死水区旋出漩涡,大雨倾盆而下。
夏里说:我不会离开村庄,脚下踩的是土地,而不是钢筋水泥。仰望的是蓝天,而不是雾霾。趟过的是河流,而不是臭水沟。就算荒烟蔓草,我可以选择沉默,因为我是欢喜的,一路高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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